《十诫》第一集:相信科学?还是相信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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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十诫》是我最喜欢的电视电影之一。

第一集为我们呈现的是一个伤心不已而又无力挽回的故事:一个小孩的死去。

欧洲传统中有古典的二元对立情爱观,而这里讲述的并不是情爱,但却和二元对立的观点很是接近。科学和宗教是故事的内核,火与冰是呈现给观众的画面,而父与子却是能影响到我们的关键。

《十诫》第一集:相信科学?还是相信灵魂?

 

大学教授克日什托夫是个信奉科学,崇尚理性的人,他有个和他一样聪明的儿子帕维尔。从他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可以看出,他们之间非常有默契,比如计算克米逃离猪小姐,一起走国际象棋,计算冰层的厚度。而在影片的开始不久,当帕维尔在看到小狗死去后向父亲提出有关死亡的问题时,父亲的答案并不是那么的坚定,他仅提到记忆是很重要的。(而电脑正是因为其极强的记忆力能存在)父亲不相信有什么灵魂的东西存在,他的思维总是很理性,很客观。帕维尔反驳说:“我去买东西时看见一只死狗,我跪在它的身边对自己说,那有什么用,谁会知道猪小姐要多久追到克米,那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惜这并没有让父亲产生怀疑。

 

但引起了我们的思考:是不是受了父亲的影响,从而导致了这个悲伤的结局,而信奉天主教的姑姑伊莲娜对帕维尔的影响才刚刚开始,帕维尔将来或许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在父亲那没有得到很好回答的关于死亡的问题在伊莲娜身上得到了解释:“上帝存在,很简单,若你相信的话。”虽然在克日什托夫眼里许多事可以计算可以估量,因此他不断打消自己产生怀疑的念头,但他是否知道死亡也是可以计算的吗?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死去?是发生意外事故还是因为某种疾病?还是他所说的心脏停止输送血液,血液无法到达脑部这种纯生物的说法。

 

影片最后克日什托夫来到教堂,将冰块放到额前,若在这里科学和宗教是完全对立的话,那么最后出现在教堂里的父亲是不是因为儿子的死去而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对象征着科学的电脑产生了怀疑,额头前的那块圆形的冰,就像是弥散时领的圣饼。他是否要让自己努力地去理解这无可争议的事情的发生。

在第一集中还出现了有象征意味的液体,帕维尔带回来的那瓶发酸的牛奶,父亲倒入液体,就像某种液体排放到冰冻的湖面一样,而杯子里的影像仿佛是个缩影,暗示接下来发生的事。牛奶这一影像在本集中一直得到延续,冰冻的牛奶提醒父子可以考虑去湖面溜冰,也是电视台拍摄的和牛奶相关的节目让帕维尔可以永远定格在电视机这个平面上。同样是液体,但白纸上忽然出现无法控制的墨水却显得来势汹汹,手上的墨汁还没洗净,不详的预兆已开始了。或者可以大胆的猜测:墨汁倒出来的时候正是不远处的湖面发生了无法控制的情节。

 

这里所说的火是来自篝火边的天使,之所以称之为天使,是因为他始终注视着一些事情的发生,总是在剧中人物要做抉择的情况下出现,他那凝视的目光可能对事情的发生没有任何的影响力,他只是在扮演上帝的一个角色,我们无法知道他是谁,他来自哪,但他在第一集中出现了五次:在静止的湖面镜头之后,在教堂的镜头之后,(出现死了的狗的特写)在伊莲娜给帕维尔讲述了什么是上帝之后,在帕维尔去父亲的学校之后,(出现冰冻的牛奶的特写)在父亲出门检查冰面是否够结实之后(出现溜冰鞋的特写)。而天使这一形象在其他几集中也反复地出现。

 

湖中的冰和岸上的火显然是个对立,而将这一对立的形象发挥到极致的便是在教堂中的那一幕,克日什托夫推倒祭坛,原本是蜡烛的火焰瞬间变成蜡滴。由此而产生了一个戏剧性的高潮:蜡滴在圣母玛利亚的画像上营造出圣母落泪的画面。这到底意味这什么?是否是因为一个完全有理由活下去的人死了,而这个人却是一个小孩。还是对剧中充满悲剧性的人物表示一种同情和慰藉。

影片中死亡的气息被放大到整个画面,鸽子落在窗口,翅膀上却有血迹(鸽子这一道具在《白》中也暗示了主人公不幸的遭遇)还有死在路旁的狗,挂在床头附近的那双表面上是圣诞礼物但实际上却是导致死亡的物品——溜冰鞋。帕维尔用手喂鸽子吃面包屑,用手轻轻抚摸死去狗的毛发,用手指滑过那双溜冰鞋。这其中暗示这某种联系,若带血的鸽子象征着死亡的气息的话,那么死了的狗则象征着死亡的预兆,而那双溜冰鞋却带他走向了死亡。现在可以确定那种关系——帕维尔从一开始就走向了死亡。而影片的结尾也如此,这不得不让人想起宿命,我们所做到的知性的解释也只能这样。

 

电脑绿色的荧屏占据着整个画面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这让人想到《十诫 五》中的滤镜的使用)影片讽刺的也是这台作为知识象征的电脑。它反复出现“我准备好了”这一行字,是准备好接受计算的命令?准备好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还是准备好接受一个人会死去这样的事实?但我们最终知道,电脑无法预知生命的终结,就像它不知道帕维尔的母亲会梦到什么一样。电脑不能代替某种东西而存在,更不能代替某种本该有的东西,比如人的直觉,灵魂的存在,某种灵性。

  • 本文由 发表于 2018年8月23日21:0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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