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诫》第五集:这就是震惊世界的“杀人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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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诫》是关于死亡的十部短片,如果说其它几诫是间接暗示死亡或者暗示死亡存在的话,那么第五集中对死亡的描写是直接的,甚至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它与之前的复杂的情感世界做了一个短暂的告别,转而披露当时波兰的现状,人们的生活情况。

《十诫》第五集:这就是震惊世界的“杀人短片”

 

影片一开始故事中的律师皮奥特有一段理想主义的独白:法律不应该仿效天性,而是要改良它,法律是人类的理念,用以规范私人间的关系,时下的我们和生活方式都是法律运动作的结果。不管我们是遵守或违反它,人类是自由的。他的自由是以不妨害另一人的自由为范围。惩罚...惩罚是一种报复,尤其当它意在伤害罪犯,而不是预防犯罪时。但现行法律可带有报复意味它真的是为无辜的人着想吗?立法之人真的很无辜吗?

 

之后出现的人物是住在公寓楼中的出租车司机,影片一开始他便透入出他那不好的脾气,因为一块破布而差点和同楼层的一个人争吵。

三个人物中叛逆的青年雅采克的出现显得平静许多,他想去看电影,结果正是电影院休息的时间,所以电影他没看成。

平行出现的三个人物都是同玻璃这个道具一同跟观众见面的:律师皮奥特是照着镜子出现的;出租车司机是从大门玻璃的影子中第一次出现的;而青年雅采克出现的背景正是玻璃橱窗。这样的出场无疑暗示着我们观众他们三个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而事实上也如此。叛逆的青年雅采克杀死了那个坏脾气的出租车司机,而为他辩护的律师皮奥特最终没有打赢官司,雅采克被处以死刑。

 

在雅采克杀死出租车司机前已经有了某种预兆,不是雅采克选中了那个倒霉的出租车司机,而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选择了乘搭雅采克。出租车司机第一次放弃了逃避死亡的机会就是对第二集中的多萝塔和她的丈夫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在寒冷的冬天他们等着司机把车洗完,但洗好之后他却不载他们而自己将车开走了。第二次放弃逃避死亡的机会是拒绝乘搭一个醉汉和醉汉的朋友。最终他选择了搭雅采克,而他在选择搭雅采克的同时也选择了死亡。我们看到当车子开往莫多区的时候,天空压得很低,司机不知道这将是他生命最后的旅程,和杀死他的人一起。

在本集中导演将摄影机对准华沙街头,这在其他的几集当中是少见,但华沙却不是一个温暖的令人有安全感的城市。我们看到那个出租车司机想挑逗一个少女,但后者没有理他。所以他只能跟一只流浪狗调侃。叛逆的雅采克站在那不动就会有个老妇人过来警告他别惊动了她的鸽子。可见现实社会是那么得没有人情味儿。这种无情一直持续到影片的最后一分钟。可见当时在华沙个人的生存状态受到了外界的威胁,人们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愿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或悲伤。更不用说当某个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会伸出援助之手。

杀人这个事件发生之前,雅采克自身也有这个目的,他一直在寻找着个目标人物,在出租车司机里寻找,可以说这是一场带有蓄意的谋杀。雅采克自身有某种暴力的倾向,这种暴力的倾向体现在一系列的镜头当中:他从桥上推落石头到马路上,我们观众听到事故发生的声音;在厕所里,他又没有理由地将一个和他毫无关联的人推到;在离开咖啡店之前,我又往杯子里吐唾沫。这些都为他之后的杀人行为做了铺垫。而唯一让他的亲近观众的就是他对他妹妹的缅怀,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死出租车司机的原因——他的妹妹在五年之前意外死亡,是被一个喝醉酒的司机轧死的。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前奏,所以他对司机有着不同寻常的憎恨,他对妹妹的爱与对司机的恨是成正比的。所以他会对着天真无邪的孩童微笑,会在一个画人物肖像的画家面前停下来,因为那个画家正在画一个小女孩。他还到照相馆放大了一张她妹妹的照片,后来,等他要被处以绞刑的时候他匆忙地跟他的律师说,希望皮奥特有一天能够取回交给他的母亲。对于他杀人这件事他感到后悔了,他看到那么多的人都反对他,都对他抱有敌意,所以他说如果他妹妹没有死去那么他不会想到去杀人,他也不会待在监狱这个地方。律师在本集中是一个很善良的角色,他没有做过错事,他也愿意帮助别人如果他有这个能力的话,但可惜的是他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波兰,他自己的一套崇高的理论在当时完全与现有的法律制度相抗衡,面对强大而完备的法律体制他是那么的渺小,而他的第一场官司,是必输无疑的。

 

之后杀人的场面可谓触目惊心,雅采克让司机从一条偏僻的小路走,然后将绳子绕在司机的脖子上,垂死的司机拼命的挣扎,但紧接着雅采克又将他拖到车外用石头以猛击他的头部。在这过程当中,司机曾敲响喇叭发出求救的信号,喇叭鸣了很长的时间,但冲着喇叭声转过头的却是一匹马,这无疑增加了讽刺性的意味在其中。

影片分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都讲述了一个杀人的故事,两者的视觉风格是相似的,但摄影机使用的滤光镜却一个是暗黄色一个绿色,为了将两者区分开来,虽然都是杀人,但前半部分的杀人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是要受到惩罚的,是一个人结束了另一个人的生命。而后半部分的杀人是制度上的杀人,是冠冕堂皇的,是对之前的那个违法的行为予以惩戒,是一群人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导演很写实的讲述了那场处决戏,行刑前监狱长亲自检查了一遍绞架的情况是否管用,但检查的结果却是那块幕布坏了。难道在他的眼里处决一个犯人就如看戏一般吗?影片告诉我们事实就是如此。雅采克死后,他因过度紧张而产生的排泄物流到便壶中。镜头给个一个特写,这与摄影师绿色的滤光镜相得益彰,原来这个世界是很肮脏的,是格格不入的。

“天使”这一角色当然不会在本集中缺席,在雅采克要杀死司机之前,天使凝望着他在微微的摇头,但还是没有能力去阻止事情的发生。在监狱里,我们的天使又一次出现。他又一次见证了杀人这个过程的发生。为前后两场杀人的戏带来视觉上的呼应。

本集中雅采克这一角色与阿尔贝特·加谬在《局外人》中的主人公这一角色是一样的,他们对事态都采取一种无所谓的态度,他们是存在主义的人物,但最后却逃不了悲剧性的结局。

  • 本文由 发表于 2018年8月27日21: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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