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诫》第六集:关于爱情的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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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将故事对焦一对男女,讲述的是一个很抒情的爱情故事,这种爱情跟伦理道德暂时做了一个告别,也跟上一集中冷漠的社会做了一个告别。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关于爱情的种种,同样倍受艰辛的男女最后是否能走在一起?是该相信虚幻博大的精神之爱?还是迷恋具体个人的肉身之爱?这个世上是否有爱情?我们要不要相信爱情的存在?导演在这部短片里对这一系列问题做了一个很客观的探讨,这也是我们尘世上的人值得深思的地方。

 

影片一开始,我们的男女主角便在邮局里会面了,在邮局工作的托梅克为了能见上住在他对面大楼里的自由女艺术家玛格达一面故意以假的汇款单骗她去邮局。这次相见是短暂的,玛格达也是处于一种不知情的状态。回到家后,我们从摄影机中看到玛格达的一举一动。之所以说是从摄影机中看到的是因为这时托梅克还没有回家,他去偷了一个高倍的望远镜,以便他更看得更清楚一些。

《十诫》第六集:关于爱情的短片

 

望远镜在本集中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具,除了望远镜本身具有变焦的功能之外,它还承担着完成主人公愿望这个任务。可以说它在本集中的作用远远大于它在《白》中的作用。通过望远镜,托梅克完成了偷窥的愿望——他一直偷窥着住在他对面大楼里的玛格达。他还完成了他情感的依托——他将自己的情感完全寄托在玛格达的身上。通过望远镜,房东太太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她看到托梅克在玛格达家的遭遇知道他有自杀的倾向,所以即使地挽救了他。通过望远镜,玛格达最终没有完成心愿——她找出多年没有的望远镜想知道托梅克是否安然无恙,但她没有得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望远镜在这里可以当作这个故事的起因,因为没有望远镜,我们偷窥的故事便无法进行。也可以当作是它推动了故事的进展,正是因为每天定时定点的偷窥,托梅克在心里才有了爱的感觉。当然可以以望远镜结束这个故事,望远镜在最后也做了一个告别。因为托梅克最后说他不在偷窥她了,说明他已经不再用望远镜了。

 

但不能过分得强调望远镜在其中的作用,我们必须知道在望远镜的背后永远得有个人存在,不然就失去了基本的意义。而托梅克正是这个背后的主角,当他看到玛格达与男人调情的时候,刚开始他只是地下头不去看他们或者转移注意力去干别的事情比如倒垃圾什么的。(这也说明他不是为了看玛格达的肉身而去偷窥她,不是因为欲望,而是因为内心的某种真实的情感而去偷窥她)但后来他不再那么地被动,他导演了这场戏——玛格达和另一个男人又开始调情的时候,他打电话到煤气公司,撒了一个小谎说玛格达的公寓发生瓦斯泄露事件,所以煤气公司的修理人员匆忙赶到那,这就中断了两人刚才浪漫而充满欲望气息的氛围。对此托梅克很开心,他像一个孩童般天真的笑了。

 

为了能见上一面玛格达,托梅克兼职当送牛奶的工人,他还继续将假的汇款单塞进她的邮箱,所以玛格达又得来邮局一趟。不过第二次,她和邮局里的工作人员闹翻了。为了使玛格达不再气愤,托梅克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是他出于想见到她的目的所以用假的汇款单骗她来邮局的。并且还说出了自己偷窥她爱慕她的事实。这时玛格达对于他的行为不以为然。回到家后,他们通过望远镜完成了一次交流,玛格达很爽快的说祝他偷窥愉快,还为了方便他偷窥而挪了床位,在玛格达看来,他只不过是无聊罢了,而她故意挪动床位不是表面上的为了方便他偷窥,而是玛格达想让她的第几个男友知道有人在偷窥他们亲热,显然玛格达不是因为爱他才跟他上床。我们可怜的托梅克被打了几拳,但还是没有放弃偷窥她。

 

当第二天托梅克送牛奶到她家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对话,如果他们就此停止进展的话,我们的男女主角最后都不会那么地悲伤,但影片里他们没有。

玛格达:告诉我,你为何偷窥我?

托梅克:因为我爱你。

玛格达轻蔑地一笑。

托梅克:是真的。

玛格达:那你想要什么?

托梅克:我不知道。

玛格达:你想吻我吗?

托梅克:不。

玛格达:还是上床……我是说和我做爱。

托梅克:不。

玛格达:那你想要什么?

托梅克:没什么。

玛格达:没什么?

托梅克:没什么。

 

这段对话可以看出他们对情感的不同看法,在玛格达看来,男女之间就是肉体上的吸引,就是亲吻或者说就是上床,后来他们在咖啡厅的时候我们得知她是不相信爱情的,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爱。而托梅克却和她的想法恰恰相反,他最后用行动证明了也告诉她什么是她没有感悟到的精神之爱。

托梅克得到她的同意一起去咖啡厅的时候,他兴奋地拉着牛奶车在旋转,而我们熟知的“天使”在这时刚好经过,他仿佛也在为托梅克而感到高兴。

之后他们乘巴士离开的那一场戏充满了戏剧性的意味,玛格达说如果他们赶上了巴士,他就去找她,如果没有赶上,他就不用去找她。这似乎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将他们今后的发展交给一次偶然的事件——赶上巴士或者没有赶上巴士。机遇占了很大的一部分,但巴士开了然后又停了下来又充满了命中注定的色彩。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

他们赶上了巴士,所以托梅克去了她家。在她家里,他以前对爱的观念被全部地推翻,甚至可以说是他受到了一次情感的侮辱。玛格达让他抚摸自己裸露的下体时,他迅速地到达了高潮。之后我们听到玛格达冷冰冰地说:“结束了吗?你喜欢吗?这就是爱,就是这样。你可以进浴室拿条毛巾擦干净了。”玛格达这时还不明白,但此刻托梅克的心早已心灰意冷了。而这一过程,房东太太都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托梅克回家之后割腕自杀了,而正是因为房东太太的偷窥托梅克才有幸活了下来。当托梅克走会家的时候第二次遇到“天使”,但他的处境与之前的那次相遇恰恰相反,我们的“天使”只能是个“纯粹的凝望者”而不能改变什么。但并不是说“天使”在本集中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天使”总是在第一时间见证着主人公情绪的波动,仿佛上帝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知道。

托梅克走后不久,玛格达就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火,她对此有些感到抱歉和遗憾,所以她拿出望远镜望向托梅克住的公寓,我们观众第一次从她的角度看向托梅克的住处,而之前都是从托梅克的角度出发的。但令她失望的是,那个房间的灯马上就熄灭了,这时我们的托梅克正准备自杀。之后房东太太将他送去医院,而玛格达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赶去托梅克的公寓楼想知道情况,但却被房东太太阻止了,虽然房东太太说了他暗恋她的种种迹象,比如不知道从哪偷来的望远镜,还有设在八点的闹钟,而八点正是玛格达回家的时间。但她拒绝玛格达再次见托梅克,她不想让托梅克再次受到伤害,这或许是母爱的天性在其中起作用,即便托梅克仅是房东太太儿子的朋友。而房东太太的亲生儿子却没有托梅克般体贴和照顾她。

送牛奶的人换成了房东太太,去邮局也没有托梅克的消息,突然接到电话她以为是托梅克打来的,但等她说了一大段之后却发现不是。玛格达在渐渐地陷入其中,托梅克住院的那些日子她渐渐地发现了自己原来对他是很有感情的。她想对他说声抱歉,她想重新再来一遍,她想说他是对的,她想对他说自己也相信了有爱的存在,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但这一切都没有机会对他说了,托梅克最后是没有死,他们在邮局完成最后一次相见,但那时的托梅克已经不再偷窥她了,也就是说已经不再爱她了。

这次关于爱情代价的体验也就此结束了,在故事当中我们可以看到托梅克对这份爱的艰辛,但后来的玛格达,我们可以想象她又何尝不艰辛呢?我们观看着这份爱的发生到它的完结。我们透过受伤害的人的眼睛去细细地体味着这份爱。这不惊让我们沉思:爱情是否可以表白?而影片告诉我们爱情是不能表白的,表白的结果就如影片中所描述的那样。既然不能表白那么心中的爱意要如何地释放——是放在心底让它自身腐烂然后忘记掉?还是换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如果那两者可以行得通的话,就不叫爱意了就不叫情感了。影片的悲伤情绪是难以排解的。

本集对红和白这两种颜色有些细节上的描述。我们看到玛格达红色的床单和红色的电话机,还有托梅克用来遮望远镜的红色的罩布。这两者之间存在一定意义上的联系——在红色的床单上看到的是欲望,电话机是情感宣泄的工具,而那块罩布是一种隐蔽,是托梅克对自己情感的一种隐蔽。对红色的运用最极端的是托梅克自杀时红色的液体,表面上看是一种释放,其实是对过去的生活做一个了断。而白色最显著的是牛奶,我们看到牛奶被打翻了,就如托梅克浪费了的白色的精液一般。然而他们对彼此的爱后来证明也是被浪费了的。白色以这样两种显性和隐性的方式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我们不知道后来玛格达是否因为这次事件而获得某种意义上的重生,她对情感的看法是否也得到了意义上的改变。在影片的最后,没有了偷窥者这一个角色,因为以前的那个偷窥者已经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放弃了那个角色。关于偷窥的来源,萨特曾说过一句话,我们也以这句话来结束我们的讲述。他说:“当接触是不可能的情况下,窥视的欲望就占了上风。希区柯克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从偷窥者变成受害者是很容易的事。而基耶斯洛夫斯基更强调的是两者互动的过程,相互影响而产生的意义。

  • 本文由 发表于 2018年8月30日20:5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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